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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横秦岭家何在

  ■文/ 潘开宇

  没有韩愈的中唐依然会在安史之乱的劫后余生中休养生息,但文学史上影响深远的唐宋古文运动一定会逊色不少。如同公元822年的那个春天,没有韩愈和张籍、白居易的郊游诗约,一定会减却许多风情。

  曲江春水荡漾,岸边繁花千树。在花枝下伫立良久的韩愈突然心思涌动。就在前几天,白居易以“莫待春深去,花时鞍马多”去邀约张籍,而举止老成稳重的张籍,内心深喜车马轻游,收到邀请很快和白居易相伴踏青了,并和诗“仙掖高情客,相招共一过”。主意一定,韩愈当即以“曲江水满花千树,有底忙时不肯来。”向两个铁哥们抛出橄榄枝。张籍重践,但白居易未至,韩愈甚是不满,白居易于是作诗“小园新种红樱树,闲绕花行便当游”。文采高绝的白居易果然出手不凡,即使只是闲话家常,读来也是清丽朗朗。三人戏谑文字,定未料到会因此成就千古佳话。

  透过时光的罅隙,我看见他们于春草重生,蓓蕾初绽的枝丫下,饮一杯知交之酒,诗文唱和,相得益彰。而我在时空的这一端亦是未饮先醉,心驰神往。只是因这场春游而涌起的文思,临到落笔,题目还是变成了“云横秦岭家何在”。似乎尽管千年时光过尽,多少风云起落,说到韩愈这位位列唐宋八大家之首的一代名臣,总是绕不开《左迁至蓝关示侄孙湘》刻下的印记。

  此诗作于贬谪潮州途中:“一封朝奏九重天,夕贬潮州路八千。欲为圣明除弊事,肯将衰朽惜残年!云横秦岭家何在?雪拥蓝关马不前。知汝远来应有意,好收吾骨瘴江边。”当时,韩愈因为向唐宪宗李纯上书《谏迎佛骨表》而触怒龙颜,独自匆匆离京。一袭青衫难敌刺骨冰寒,前程黯淡不知未来何去何从,而诗中展现的英雄之志,骨肉之情,让其成为韩愈的代表作之一。

  短暂的感伤过后,韩愈就迅速承担起父母官的职责,办学堂,重教育,治水利,使得潮州成为他平生功业。知恩图报的潮州人把一方水土都印刻上他的名字:山是韩山,江是韩江,木是韩木。至今仍有无数后人前往韩文公祠品读他的诗文,瞻仰他的功绩。

  秦岭绝峰凌空高耸,浮云遮天蔽日,化作了家国乡关望穿秋水的遥遥相思。蓝关古道纷纷暮雪,天地浩大让人顿起天涯羁客之感。朝奏夕贬,且将不为人知的失意之苦,静静湮没在八千里外的荒蛮之地,也湮没在清冷的诗句里。人生如逆旅,愿以残年除弊事。浮生红尘,朝代兴亡,那些士子直谏的耿耿忠心,始终不曾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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