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乐老家 坐着动车回娘家 2021年01月30日  

  ■  黄奇霞

  2020年没回娘家,2021年开年,趁着几天假期回去看看,也顺便体验下开通不久直通家乡的动车。

  回家总是激动的。7点家里出发,到城站上车,车厢里乘客三三两两,都戴着口罩,各忙各的,偶尔飘来一声家乡的口音,听起来特别亲切。

  家乡坐落在浙西南的松古平原,三个半小时的车程,似乎也不觉多远,中午准点到站。

  车站离家十几里路,算近了,但没有直达公交车。车站外还在铺路等施工建设中,乘客不多,公交车少且间隔时间长,私家车倒是停满马路的两旁,不时有人上前来问“去哪里?”猜想应该是附近村民利用空闲之余接送乘客吧,既方便需要的乘客也增加点收入。我没有给到他们生意,等候过程看看周围,试着找寻回忆,小时候可否来过这里?脑袋不时搜索童年的记忆,时间似乎也过得特别快,开往家方向的公交车来了,爸爸告诉我到“信用社站”下车,他在那里等我。望着车窗外一路向后的村庄和田野,似曾相识,不多时,司机告诉我到站了,谢过司机拿上行李跳下车,坐上了爸爸的电瓶车,还没说上几句话,家到了,听到家里的摆钟敲了两下,正好下午两点。妈妈一边说“肚子饿坏,赶紧吃饭”,一边帮着拿行李。

  每次回来匆匆又匆匆,没来得及细看村庄的变化,这回通往家门口的路引起我的注意,水泥路代替了石头路,尽管不平,尽管依然小而曲,终归是好走多了;漆黑寂静的夜晚有了路灯照亮,不用摸黑走路;家旁边的那条又宽又深、儿时曾拿面团作饵钓鱼的河流,不知何时起已露出了河床,心里有些失落,它曾经带给我那么多的美好。

  春天,河里长着很多水葫芦,胖胖的,嫩嫩的,满眼翠绿,生机勃发;夏天,野生水菱铺着河面,菱叶下生有菱角,菱角又小又嫩,我们在竹竿头上绑了大钓……秋天,河边的茭白熟了,我总是分不清哪个是茭白哪个是菖蒲,它们的叶子长得很像;冬天,河里的水生植物多数都干枯了,唯有“革命草”,四季常青,生生不息。

  暑假,跟着哥哥们河里抓鱼,说是抓鱼,不如说是逮鱼更确切,拿一渔具往河岸边的水草放着,再拿根杆子往水草里又搅又捣,把鱼赶出来,让它自投罗网;有时钓鱼,和一点面,带上自制的鱼竿,提上鱼篓,不知是鱼想尝鲜还是水平太好,还真钓到不少鱼儿。

  妈妈养的一群水鸭早出晚归,这河就是它们的天地,嬉戏玩耍觅食,也有贪玩走远了找不到回家的时候,我们便分头呼唤它们。

  村里多数人家在村头盖起了楼房,于是村中的老房子再无人居住,经不起风雨飘摇,塌的、拆的、垮一半立一半的,也有顽强挺立的,如我们家祖宅,奶奶走后,父辈依旧爱惜如故。

  村中的老屋一栋连着一栋,每一栋都有我们童年美好的回忆,这一栋住着叔公叔婆,替女儿看代销店,记忆中一直特别疼我,经常给我一颗糖或一片饼干,早上烧好玉米糊,端一碗给我,还冒着热气;紧挨着的这栋,很大,住有好几户人家,夏天,我们不午睡,一帮大大小小的孩子就在这里打乒乓球,卸下门板,往两条长凳上一放,门板中间放上门楦,一个简易的乒乓球桌带给我们无尽的欢乐;这栋,玩捉迷藏最多……如今,祖辈们都走了,老房子的命运也和他们一样,留给我的是对他们的思念和对往事的追忆。

  我们家住村尾,背靠一棵几百年的大樟树,是村里为数不多没造新房的人家,泥墙黑瓦平房,远观,有碍全村面貌,近看,由于俩主人的勤劳贤淑,即便青苔满园,也是干净整洁,打理得井井有条,充满着生机。“70后”老爸老妈各有爱好,一个把一群鸡鸭当孩子养,宠它们如同当年宠我们一样,既耐心又友善,对它们实行分班管理,分开吃分开睡分开玩,生怕大欺小,强欺弱,睡的是班集体宿舍,吃的是南瓜地瓜萝卜玉米粒,稻谷米饭米糠青菜豆腐渣,一天三餐,餐餐准时,营养比他们自己吃的还全面,也难怪个个生龙活虎,羽毛光亮。闲时,在后院一角种些常见的花花草草,菊花鸡冠花兰花茶花等,虽不名贵但一样宠溺,拿板拦住,防止调皮的鸡宝宝们进去捣乱。一个把种地当孩子养,到处开垦荒地,南瓜地瓜萝卜青菜油菜芝麻玉米红豆大豆豌豆土豆甘蔗芋艿茭白竹笋……一年四季,季季丰收。我们时不时收到他俩或托人带出或快递来的劳动果实,享受着健康的绿色农(副)产品。他们俩忙碌且快乐地生活在平淡无奇的乡下日子里,继续尽力地做些事,一来不给子女添负担,二来也是一份乐趣。看着成群的鸡鸭和通人性的“黄小黑”热热闹闹,以及地里的各种作物,丰收在即,对于他俩都是一份劳动的喜悦和收获。哥嫂为他们买的城市楼房只有偶尔等来主人的眷顾。也罢,只要乐意,生活在哪儿都是幸福的。

  几天的假期很快就过去了,带着爸妈的鸡鸭和丝毫不减的爱,带着对家乡的美好回忆,幸福快乐地走向更加灿烂的明天。祝福家乡一天更比一天好!祝愿爸妈健康长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