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胡胜盼
《叩叩》是作家、哲学家周国平继《妞妞》《宝贝,宝贝》之后,历时3年创作的全新亲子纪实散文,是周国平“亲子纪实散文”三部曲的收官之作。这是一位哲人从东西方文化视角出发,记录的教育思考与心得分享,是一本关于爱的温暖父爱之书,一本关于男孩养育的真实教子手记,一本年轻父母不可错过的生命教养之书。
2003年首版的《妞妞:一个父亲的札记》,让无数人不忍去读,又忍不住去读,为一岁半就夭折的妞妞潸然泪下。1992年,周国平的女儿妞妞出生,但这个年幼的孩子只在世上度过了短短的一年半时间。悲痛的周国平用文字记录了这段悲惨的故事,表达对女儿的深情挚爱。
在妞妞早逝之后,周国平又收获了一双儿女,女儿叫啾啾,儿子叫叩叩。2010年首版的《宝贝,宝贝》,通过女儿啾啾的成长点滴,呈现了一个哲学家父亲独到的教育心得。该书出版时,儿子3岁,看着父亲在电视上讲姐姐的故事,他很羡慕,也希望父亲写写叩叩。在叩叩14岁时,周国平终于为儿子送上了这部关于爱与男孩教养的温暖札记。在书中,周国平以一个普通父亲的视角,记录了儿子叩叩从出生到现在的教育成长故事,文字温暖细腻,情感真实动人。叩叩的童心、稚语、奇思、趣事,在周国平笔下灵动而意味悠长。
品读《叩叩》,既有作者与儿子生活的点点滴滴,有生而为人父的喜悦、陪伴儿子成长的幸福瞬间,也有小男孩的种种生动、好玩、可爱,妙趣盎然。在中国传统教育模式中,常常出现父爱缺位的现象,也就是现在常说的“丧偶式育儿”,而周国平全程参与叩叩的教育,没有缺席叩叩成长的任何一个阶段。这位哲学家父亲面对教育不断自我反思和追问,用理性和思考面对一个个现实的教育困境。
周国平在书中总结出养育男孩的三大要点:“第一,在男孩的成长中,父亲的陪伴特别重要;第二,男孩好动,自制力弱,如何既不压抑好动的天性,又逐渐培养和增强自制力,是男孩教育中的难点;第三,男孩生长节奏慢,心智成熟晚,对此要有充分的认识和足够的耐心,不可急于求成。”
物有其时,每个孩子都有自己的生长节奏。啾啾和叩叩性格迥异,相映成趣。周国平认为,心灵的生长有广阔得多的空间,父母不能也不应该为之设定范围。父母能做的就是理解每个孩子的不一样,爱这个“不一样”,让这个“不一样”成为价值,让孩子拥有能充分感受世界的丰富心灵、能独立思考的自由头脑。叩叩,这个阳光男孩成长的道路尽管格外艰难,但成长的空间却又是格外广阔。
如今,中国家长们的“教育焦虑”越来越沉重,逐渐形成难以破局的“教育焦虑症”怪圈。在焦虑的时代如何做不焦虑的父母?是摆在大多数家长面前的重要课题。叩叩在学校里不是老师眼中的“好学生”,甚至是“差生”,因为他上小学的时候成绩差。“我很担心,我担心的不是孩子的成绩,而是在这个差生评价氛围下,他的心理会不会受伤害。”在周国平看来,孩子将来有没有出息,跟成绩好坏没有直接的关系,不是正相关的关系,也不是负相关的关系。“如果要算总账,我宁愿他人格明亮学习成绩黯淡,而不是相反。”对孩子来说,他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
童年的时候,一定要健康快乐。如果童年心理不健康、不快乐,那么这种心理问题将来在他的人生中随时爆发出来。在孩子的教育上,最重要的是两点:“一是给孩子一个好的家庭环境,其特点是宽松、平等、互爱、心情舒畅;二是父母必须有好的心态,不焦虑,不盲从社会潮流。”要做孩子童年的守护者,不要以特别功利的世俗的评价体系去评价孩子。只有父母放下身上的担子,才能卸下孩子身上的担子,给孩子解压的前提是给家长解压。这是周国平针对“教育焦虑症”开出的特别处方。
世界上没有统一的教育男孩或女孩的方法。每一个男孩都是他自己,每一个女孩也都是她自己,和别的男孩或女孩都不一样。“幸运的人一生都被童年治愈,不幸的人一生都在治愈自己的童年。”这本书的结尾是周国平写给儿子叩叩的一封信,信中写道:“我完全想象不出,我这个儿子的未来会是怎样的。他未来的路还长得很,我不做论断。也许未来某个时刻藏着一个奇迹,也是说不定的。如果他未来有一个平凡的人生,我坦然接受。我相信,良好的天性是他的守护神,他仍会是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