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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至冷蒸飘香时

  文/吴建

  时至初夏,我又想起了故乡江苏的时令小吃——冷蒸。它的颜色像浙江的青团,色如碧玉。

  冷蒸,自古有之,在清代的《邗江三百吟》中是这样记载的:冷蒸,大麦初熟,磨成小条,蒸之,名冷蒸,以其热蒸而冷食也,并有诗曰:“四月初收大麦仁,箫声吹罢卖饧人,青青满贮筠篮里,好伴含桃共荐新。”

  冷蒸的制作比较繁杂。首先必须选好麦穗,麦的品种最好是大麦或元麦,如用小麦,因其筋韧差且有黏性,口感不佳,食之无味。扯麦穗又必须在灌浆饱满之际。时间早了麦子还在冒浆,磨制的“冷蒸”就会是一堆皮和浆汁;如果麦子转黄了,制成的冷蒸又硬又粗,不好吃。在麦穗刚刚固浆、渐趋成熟时,捋下青青的穗头,用手揉搓去掉麦芒麦壳,筛簸干净,就出落成一颗颗翡翠似的青麦粒,晶莹碧绿,玲珑剔透。将这绿莹莹的麦粒放到大铁锅中用文火慢慢翻炒,待麦粒由青转黄时,即可起锅,趁热上磨。需要注意的是,磨冷蒸一定要用石磨,才能碾成长条状,现在的钢磨不能成形。刚从石磨口落下的冷蒸,色泽青碧,味儿甘甜,质地松软,入口糯韧,风味独特。

  冷蒸有多种吃法。通常是将新鲜的冷蒸捏成团就吃,原汁原味。记得母亲牵拉着沉重的石磨磨冷蒸时,饥肠辘辘的我站在旁边直流口水,母亲见状,顺手从磨盘里抓起一把,用干净的毛巾包住,用力捏成圆团,递给我。在灼热的五月里,吃着这冷蒸,有一股清凉的感觉传遍全身,细细咀嚼,一股淡淡的清香就在舌尖蔓延,食后余香充盈口舌。还有一种吃法,就是将冷蒸拌些雪白的槐花放入锅中,加少许豆油炒焖,直炒得发黄,出锅后蘸白糖吃。那冷蒸绿中有白,白中带黄,香甜鲜嫩,可谓色、香、味俱全,真是少有的乡馐珍品。 

  冷蒸其实是我家乡暮春初夏、青黄不接时的一种接济食品。过去,麦子灌浆了,就采青麦聊以度日,也就是俗话说的“吃青”。此时取食的麦子,与成熟后的产量相比,很不划算,故乡有“一碗冷蒸三斤麦”之说。在那穷困的年代,实为剜肉补疮,万不得已之举。但却是我们儿时的美味。因为麦子尚青,有一种特殊的清香,甘甜爽口,又略带酸味,吃起来别有风味。

  冷蒸不但好吃,而且营养丰富。营养价值优于稻米和面粉,有壮筋助骨、除湿祛邪、健胃止泻之功效。

  而今,随着生活由穷变富,故乡已没有人因为青黄不接而食冷蒸了,至多把它作为一种应时佳品来品尝,或者做些捎给常年在外的儿女亲友。也有商家做冷蒸出售的,冷蒸成了尝鲜的美食。但冷蒸的时令性很强,一般为十天左右,麦子黄熟了,冷蒸也就落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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