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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高气爽今又是,往“柿”知多少

每逢大事有乡贤 “临浦乡贤公众号”助力家乡柿子节
市民在梅里采柿子。丁力摄
欲知更多临浦故事,可关注“临浦乡贤公众号”。

  【编者按】  自2018年临浦举办首届柿子节以来,梅里的方柿就成了无数乡亲和游客的念想。特别是今年,横一村启动了美丽乡村示范村创建工作,横一村更美了!

  柿子节的举办,也牵动了众多临浦乡贤的心。梅里方柿是怎么来的?柿子有些什么故事?临浦乡贤倪树高教授在“临浦乡贤公众号”上专门撰文讲述。

  出生于临浦横一村的倪树高,本科毕业于北京大学地质系,研究生毕业于华东师范大学经济地理专业。曾在浙江省发改委经济研究所、浙江省社科院经济研究所工作,现任浙江工商大学区域经济研究所所长。倪树高心系家乡建设,承担编制了《临浦镇横一村美丽乡村提升村规划》,策划并参与了梅里方柿节。

  ■文/ 倪树高

  传承600多年因柿成名

  柿子原产于我国,周朝《礼记·内则》就有关于柿子的记载。据此算来,我国柿子的种植历史有3000多年了。唐朝开始,柿子开始规模化栽培。宋代罗愿的《尔雅翼》称:“柿有七绝,一寿,二多阴,三无鸟巢,四无虫蠹,五霜叶可玩,六嘉实,七落叶肥大”。到了明代,随朝廷倡导,柿子种植遍及长城以南的中国。明人张定编写的《在田录》一书中,还记载了朱元璋因柿子活命而封柿子树为“临霜侯”的轶事。

  据梅里的老辈人传言,方顶柿最早是梅里倪氏始祖倪亨带领家人开荒种植的。由此梅里的家业就慢慢兴起了。到了倪亨孙子的时候,就经常出门经商交友,与京城的一位高官结下了深厚的交情。这位高官还来梅里小住,帮忙勘查村庄风水、规划村落布局,出资建造了寓意敬内义外的“敬义堂”(位于村中心,于1970年代初被拆除,甚为可惜)。高官离开梅里的时候说,植柿传家,今后一定会出贵人的。到了万历廿六年,倪亨的第八代后人倪朝宾高中戊戌年(1598)二甲32名进士。朝宾在外为官30多年,清廉刚阿,政绩丰厚,曾任南平知府、湖广按察使、陕西苑马寺卿等职。后来朝廷要他赴任云南布政司,他因不满魏忠贤的刁难,辞官回乡养老了。

  方顶柿在梅里传承600多年,这不仅与祖训有关,也是梅里的地貌、土质所赐。浙江省地质调查院的专家指出,梅里的地质环境是很适合方顶柿生长的。因此,既是梅里倪氏选择了方顶柿,也是方顶柿选择了梅里这块土地。

  梅里方顶柿的苦与甜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记忆。作为1960年代末出生的人,因为读书在外,我对于梅里方顶柿的记忆更多的是孩时的情景。真如“青皮柿子大舌头、大红柿子甜如蜜”,我对老家柿子的记忆也可概括为甘甜与苦涩。

  甘甜一:梅里人过去主要的收入来源

  与今天1000棵左右的古柿树规模比较,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柿子树数量至少再增加一半。当时这1500多棵柿子树,常年的产量在4万公斤左右,高峰时期的1973年全村共收获了6.5万公斤柿子。1973年的6.5万公斤柿子,扣除焖焐过程中的水分流失及腐烂损耗,以及馈赠亲戚,全村总售价在一万元以上。这一万多元钱,成为当时村里主要的收入。那时一年当中梅里人至少一个月是靠柿子养活的。

  收获的季节,是村里开心的日子。每到村里山林队分柿子,家家户户,带着竹箩扁担,到祠堂里挑柿子。庭院里,大缸小瓮翻出来晒在太阳下,以便焐柿子。

  甘甜二:梅里人对外交往的重要礼物

  每到柿子焖熟的季节,只要你站在梅里桥头,总能看到担着装满柿子的“杭州篮”,穿着干净衣服,挂着笑容的人们出村了。梅里人在这个季节是走亲戚的高潮,他们把柿子送给亲戚朋友,以此热络彼此之间的感情。以前农村的婚圈半径不过10公里地,因此村民们一般上午去、下午回。送出去的是柿子,收回来的除了感情,还有各地亲戚的特产回货。这个时节也成为孩子们最高兴的日子,总有理由跟着父母走亲访友,吃上几顿有鱼有肉的饭菜,看看外村乃至城里的风光。

  甘甜三:历练出梅里人的商品意识

  几百年来,梅里出产的柿子主要是通过村民自己销售出去的。计划经济时期,村里的山林队管理全村的柿子,但采摘完成后,通过生产队把柿子按照人口和工分分配给各户。每户人家在分到黄皮肤硬柿子后,就通过“柿子+梅梨”在大缸中的化学反应完成红软柿子的生产过程。其后,每天各家各户的壮劳力就挑着柿子,坐着轮船,去萧山、杭州城里出售。年复一年修炼出了一批小生意人,为改革开放后从事各种生意奠定了思想和物质基础。

  苦涩一:采摘柿子是一项辛苦活

  柿子也是“金贵”的水果,不能碰伤,否则准烂无疑。因此需要精细地采摘。梅里人基本上每家都有一个“海兜”,就是长竹竿前端绑一个子叶型开口的布兜。这是采摘柿子的工具。采摘时,双手托举起几斤重的“海兜”,扬头伸脖,瞪开双眼,在密集的柿子树枝丫间,套住柿子,扭转“海兜”并顺势折断细枝上的柿子。当兜里有了六七个柿子,两臂酸胀时,就慢慢放倒竹竿,取出柿子。这个活,看似轻巧,实质很累。有些长在柿子树顶的柿子,竹竿够不到,只能翻身上树,再行举兜套摘。百年老树的枝杈,有时承受不了百十斤的重量,就易出危险。记得我小时候,一个年轻村民就因此跌落树下伤亡。柿子的苦,还在于运输。柿子很怕碰伤,因此摘下的柿子,一般不会用车在坑洼山路上运输,只能有赖村民的肩膀挑下山。

  苦涩二:进城卖柿子是一场“修炼”

  柿子季节,天未启明,村民们就担着百把斤的柿子快步向十里开外的于家浦轮船码头进发,去赶到杭州的轮船。打着手电的一行壮汉行走在南河塘上,成为晨曦中的一道风景。船到杭州已是10点,大家争先恐后地挑起担子奔出南星桥码头,向着杭城的主要闹市区疾驰,近的到官巷口、城站,远的甚至到拱宸桥。大家算计着时间,必须尽早卖完柿子,赶回南星桥码头坐下午三点钟回程的“跃进班”,否则当天就回不了梅里,第二天就做不成生意了。

  这期间总能听到一些心酸的笑话。一个阿公为了赶上班轮,把没有吃完的面条直接倒在凉帽里,手托凉帽,飞奔码头。还有一位落后者,等他赶到南星桥码头,只见轮船已经开出。想到要在杭州过夜且耽误第二天的生意,就对着轮船哭喊。好心的船老大还真是回来接上了他。长年的挑担暴走,梅里人小腿部静脉曲张的就多了。这也算是一种职业病吧!

  到了上世纪80年代,随着道路平整、自行车的普及,挑担进城的身影渐渐地减少了。

  事物总有两面性。柿子生意在赢得生计的同时,也成为梅里村落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好多村民不仅出售本村出产的柿子,还到戴村、大桥等产柿子的村子“贷”进柿子。除了柿子,其他季节,还贩销其他农副产品。柿子不仅是梅里的物产,更重要的是形成了梅里的小生意文化,并一直持续到今天。

  回忆中的甘甜苦涩渐行渐远。梅里方顶柿,作为老祖宗留下来的一份宝贵遗产,在今天美丽乡村建设中正得到保护和挖掘,成为横一村目前最重要的IP。如何提升其更多的附加价值和文化内涵,是当下人需要思考的问题。而艰难岁月中形成的那份传承、那种担柿子的精神,应该成为梅里人迈向未来共同富裕的精神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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