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松法
仙山,是为楼塔百药山。百药山,山体不高,但因为东晋时期有个名叫许询的名士隐居过,当地人料想许询羽化成仙。因此这山便被带上一个“仙”字,叫作“仙岩山”。
仙岩山早先还叫“笔架山”的。这山,我多次路过,但从未爬过。这次楼塔朋友直接把我从公交车接进私家车,十分钟后便来到了百药山半山腰。朋友说,建好了盘山公路,爬百药山,下半截是可以乘车上去的,免去了爬山的一半路;上半截建好了石级,游客可以一步一步往上爬,大约走两公里、三四千级石梯就可到达山顶。我想这是为游客锻炼身体的需要而量身定制的。
说也奇怪,早晨与朋友打过电话:“今天是个好天气,没有太阳,又不下雨,很适宜爬山。”而且气象预报也没说下雨。可是,天公不作美,当我们驱车来到半山腰——盘山公路的终点时,雨一下子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是坚持往上爬,还是往回走?我们开始犹豫了。于是躲进路边一个叫“兰亭”的亭子。我说,雨中游仙岩山,那也另有一番风味。朋友依照我的意思,又开车去山脚小店买了两把雨伞。
雨点“嘀嘀嗒嗒”,滴在雨伞上,好似神仙太公在敲锣打鼓欢迎我们的光临。石级上湿漉漉的,光滑润泽。两边的树叶在雨水的浸润下更显青春活力,这就是大自然在雨天馈赠给我们的杰作。
走在平缓而并不狭窄的石阶上,我们拉起了家常。朋友说,以往的气象预报很准的。我说这是老天爷在考验我们爬山的心诚不诚。
我向朋友讨教了一个问题:这仙岩山和百药山是同一座山吗?那仙岩山为什么叫百药山呢?朋友当起了讲解员:原来,这与传说中的吕洞宾有关。很久很久以前,吕洞宾背着药葫芦来到这里,正在树林里歇脚,忽然听到一个“啊唷”的声音,一条蕲蛇咬了一个砍柴的小伙子,吕洞宾跑上前去,想用葫芦里的药给他治伤,小伙子拒绝了,不慌不忙随地拔了一颗蒜叶草,捣碎后敷在伤口上,还喃喃说:“大蒜治百病,气煞吕洞宾。”吕洞宾非常尴尬。小伙子还说:“百草都是药。”吕洞宾接着说:“是啊,这里百草风茂,一定是个百药山!”于是把葫芦里的药一股脑儿倒在了山上。从此,百药山的名字就这样传了下来。
这传说给百药山涂上了神话色彩,同时带来神话色彩的还有当地仙岩山的风土人情。岩上村村口有一座怪石嶙峋的岩石山,犹如雄狮盘踞,这就是地地道道的“仙岩山”。山下有一怪石,形如倒置旋螺,叫“仙人石”。石根处原有一汪清澈水潭,深不见底,名曰“仙人潭”。因仙人石状如龙尾,故当地人称仙人谭为“龙尾潭”。一路上,我们聊得最多的还是许询与仙岩山的故事。
东晋名士许询,皇帝征诏,却不愿为官,一路从外地逃到萧山,又逃到此地隐居。在萧山,祇园寺,崇化祠,北干山都曾留下过他的足迹。隐居仙岩山后,他在仙人潭中垂钓,在百药山上采药,渔弋山水,修道炼丹,仙风道谷,怡然自乐,生活之余,还给当地村民问诊把脉,免费治病。他一住就是十多年,深受百姓爱戴。
两个故事,栩栩如生,“仙”味十足,驱走了雨中登山的乏味,情趣顿生。
从兰亭到浩然亭,是比较平缓的一段,我们走走停停,停停看看,路边松树上的水珠挂在针叶上晶莹剔透,煞是好看。我想要是在冬天,这松树针叶上挂着些雾凇,那真算得上是一种奇观哩!
半个小时后,我们登上了“浩然亭”,这里是个三岔路口,往左边通往仙人洞、 仙人石、仙人潭三个景点。往右上去便是山顶方向。我们选择了山顶方向,这里的路更陡了,好不容易爬上了“全然亭”,山中的雾气浓起来了,湿度也大起来了,四处看时,一派朦胧。我不禁悟出了雨中爬山的独特感受,苏轼写西湖“山色空蒙雨亦奇”,用来描写此情此景,不也恰当吗?仙山眼前这缥缥缈缈,若隐若现的一幕,仿佛在告诉我们:这就是仙山上的人间仙境!
迷雾越来越浓,能见度越来越低,致使身体越来越闷。我提议:留个遗憾回去吧!为下次登山留个白。
这次游仙山,虽没有“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感慨,但雨中之景,雨中之情,使我对于聪明能干的楼塔人又多了几分了解。这总共8800多级游步道,不是石级,而是外面用枕木挡着、里面用水泥和鹅卵石铺着,下面再钉着一个钢钉,这样的设计,美观坚固,又不会伤脚,据说,百药山景区2020年还被评为萧山区“最美游步道”呢!山里人大气,义礼,不贪权贵,热情善良,似乎他们的骨子里流淌着许询、吕洞宾,还有楼英、楼曼文等仙人、先贤的血液呢!
仙山,仙人,仙境。为楼塔点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