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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诗句留住家乡的地域之光烟火之气

  编前  世界读书日到来之际,我区诗人蒋兴刚的诗集《金家埭》出版。蒋兴刚是中国当代诗坛的活跃分子,新作的杀青立即引起了诗友的关注,以下编发的是中国作协会员卢辉、张作梗为蒋兴刚作的书评。

  《金家埭》:

  人与自然的诗性探索

  ■文/ 卢辉

  《金家埭》是蒋兴刚的第四部诗集,正如诗人在自序中所说的那样,之所以出《金家埭》这部诗集,是因为生活了四十年的金家埭将被“推倒重来”,而这一“推”,既把诗人的诸多“紧张、不安、起伏、隐忍、克制和自我拷问”拉了出来,又“一次次把自己感动,拉回到诗意的桃花源”。可见,诗人对金家埭的乡愁再浓,都是可以化得开的一股清泉;诗人的美学建构再玄妙,也是可以读懂的乡土美学与生存原则。

  谈到地域诗,绕不过的就是地域“辨识度”的问题。那么,蒋兴刚的地域诗是如何让人一眼就认出这就是金家埭的!

  金家河水没有形状

  一会儿拿来洗菜,一会儿拿来擦身子

  更多的时候

  就这样白花花地流淌

  是呀,在江南,水的繁多,水的朴素,水的亲和,水的元气,这一切都是江南的气息。难怪在蒋兴刚的心目中“金家河水没有形状”,那是因为它“一会儿拿来洗菜,一会儿拿来擦身子”或者是“白花花地流淌”。于是,金家河水没有形状的“形状”便带出了一个“辨识度”很高的区域,带出了诗人“白花花地流淌”着的心事。在这里,我要说的是,一个最重要的、也是最直接的因子:什么样的地域蕴涵什么样的心像与气场。而身处在金家埭这个特定区域的蒋兴刚自然有着与之俱来的“自然素养”:元气与亲和。我们把这个“自然素养”就当成是金家埭的“第一客观”,也就是它的“辨识度”。

  从蒋兴刚的地域诗创作,人们不难发现:写地域不等于就是地域诗。一方面,诗人与自然若缺乏相互依存、相互照应、相互矛盾与相互补充的“自然烙印”;另一方面,诗人与社会若缺乏相互融渗、相互取舍、相互纠缠与相互映衬的“时代烙印”。那么,自然的“外环境”与自身的“内环境”就很难形成特定意义与特定形象相映衬的地域诗。总之,仅有地域标签成就不了好的地域诗。若没有地方经验、发现意识、社会体验与时代特征作为强有力的“助推器”,地域诗也只是被动地复制自然,最终被自然所遗弃。这样看来,凡是具备“辨识度”高的地域诗,一定是自然外观、人文原脉、社会品相与时代特征共同折射出的地域之光与人间气象。(有删节)

  (卢辉:诗人,诗评家,高级编辑。中国诗歌学会理事,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文艺评论家协会会员,编著《中国好诗歌》)

  抒情的力量

  ■文/ 张作梗

  蒋兴刚的诗是抒情的。他从不避讳抒情,甚至有意无意间把抒情抒发到极致——以致他的某些作品竟有了十足的“冷抒情”的意味,譬如《如果鱼会说话》这首诗——

  父亲在杀一条鱼,鱼在做最后挣扎

  父亲把刀埋进鱼肚子里

  像完成古老的仪式

  整个过程在安静中进行

  我在想,如果鱼会说话

  它会喊痛

  还是喊救命

  鱼嘴一开一合,所有的生命

  即将转身

  我看到一部默片的最后陈诉

  远处,灶台上

  炊烟在散漫升腾

  一种“冷抒情”之风从字里行间弥漫而出,引发你越过“杀鱼”行为的“表象”,去反复琢磨——或者说去深度思考诗歌背后所隐藏的“言说能指”。毫无疑问,这种“冷抒情”的抒情诗,比起那些佶屈聱牙的智性诗或不知所云的深度意象诗来,能给人以更多审美层面上的擢升和超越。

  当然,蒋兴刚更多的诗歌是指向或者说是可以归并到传统意义上的“抒情诗”(范畴)的。他总是像一株敏锐、柔软的乡村风物,一遇“风吹草动”,就情不自禁地发出或悦耳或低沉的草木之音。在这个玩弄深沉同时流行“口语分行”的年代,蒋兴刚的抒情无疑需要一种定力、一种勇气,更重要的,是需要有乔治·勃拉克所说的——“我必须创造出一种新的美——这种美在我看来就是体积、线条、块、面和重量——并且通过美来表达我的主观感受。”这样一种自信和孤绝之力。事实上,在走过了最初也是最艰难的一段摸索之路后,通过近几年的砥砺、磨炼和调整,蒋兴刚已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一种纯粹、典雅的抒情方式,有时,几乎毫不费力,他就能随口吟出很多有如神助的抒情诗句。

  “诗是内心的召唤;祈祷文、赞美诗是由此产生的,宗教的内涵亦然……今日的社会,诗人仍然是属于最早时期的祭司之类。”(巴勃罗·聂鲁达)蒋兴刚似乎早已谙熟此理,在萧山,在湘湖,在他的金家棣,像古代的行吟诗人一样,他对路遇的风物、风景、风貌、溪流、湖泊、山川……都充满了深情和眷念,从而唱出了一首首五彩缤纷的歌谣。他是外在之物的“心像”摄影师,更是一方地域执着的“抒情”挖掘者。在《金家棣》一诗中,他仅仅用四行诗句,就写出了对故土无比的热爱,里面洋溢着自豪的情感。

  你也许可能说,这种抒情是对“回忆”的眺望和追认,乃是一种想象的农耕文明“乌托邦”;现在的村乡,已大踏步地走到了另外一个所在。然而正因为此,我们才更相信这种抒情所催生出的某种“期许”的力量,也就是说,它的抒情性所定格的,正是我们珍藏的心愿图景——它也许有着空间上的“过时感”,然而,在时间上,它引发起的人的感觉,却具有一种延长的“普遍性”。难道不是吗?——多少人追蹑自然,去到深山野林,不就是为了看一看未被污染的“白花花流淌”的河水,并用之擦一擦沾满了市声的身子?

  然而,如果我们就此认为蒋兴刚的诗都是纯粹的抒情诗,那就错了。实际上,只要我们深入到他的诗歌里去,对其意旨和题旨,过细做一番品读、鉴赏,就会发现,就是在他的抒情味最浓的诗歌中,也暗藏着锋利的思索和创见。比如,在《晚年》的诗中,他勾勒和描摹的绝不仅仅是一幅晚年“乐山乐水图”。不,在他多姿多彩的描述后面,我们完全可以体味到一颗不敢沉沦的心——它也许比青年时期平和了许多,但爱憎照样分明,热情丝毫未减。这种经由“抒情”所达至的纯熟“理性”境界,不是一种更高形式的智性诗吗?

  (张作梗:中国作协会员。主要作品有长诗《扬州骊歌》《小城》《解构》等,曾获《诗刊》年度诗歌奖、首届浙江诗歌双年奖主奖。参加诗刊社第24届青春诗会、散文诗杂志社第16届全国散文诗笔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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