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

　　家有小猫，取名妮可。2017年女儿过生日时落户我家，那时，妮可才刚刚满月。

　　小猫是英短品种，非常可爱聪明。她的听觉很灵敏，你有任何声响，一定会过来报到，比如你打开柜门，她就从哪个角落里出来了，在柜子里面找个合适位置，躺个半天。当你找不到她在哪里了，只需打开抖音里的猫叫声，她就会紧赶慢赶地回到你身边，唯恐被别的猫争宠了去。猫的好奇心很强烈，对任何事物都抱着浓浓的好奇心理，睁大那双圆溜溜的眼睛，看你半天，满脑子都是问号。猫喜欢亲昵，她会熟门熟路地推开虚掩的房门，在门口喊一声，大模大样地进来陪你，躺在身旁，很乖的样子。有时候，用尾巴来触碰你，然后用眼角余光瞟你一下，和你的眼光对上后，会就地躺下来，你用手去摸她，她便满意地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这是舒服满足的声音。有时候一个不留神，发现她在墙角或沙发边上，四脚朝天，露出柔柔的肚子，令人忍俊不禁。这是不设防了，家人熟人才有这样的待遇。每当听见鸟叫，她会目不转睛地盯着，嘴上发出异样的叫声，有人戏称这是猫在发送摩斯密码。猫还超有耐心，有时趴在地上半天不动，等待虫子出现，如有苍蝇飞过，必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向半空，一抓一个准。妮可也有做“坏事”的时候，比如用爪子抓沙发、磨门框等，劣迹斑斑，还常常在床上“踩奶”，弄得毛发遍地。

　　每次回家，我们都有一种渴望，渴望小妮可趴在门前，等候我们，甚至会抢着去开门，好第一时间看到小东西 。大多数，她会在门口趴着，听见开门的声音，喊叫着，迎接你的到来，每每这样，心情超好，忙了一天的身体也不累了。

　　天有不测风云。前几天，小猫的下肢动不了，非常痛苦，连忙送到宠物医院，医生给做了超声波检查，发现妮可得的是限制型心肌炎和血栓。我们采取了保守治疗，把猫留在医院里，临走前，看到她在氧舱里躺着吸氧的样子，忍不住鼻子发酸，我先退了出来，留给女儿和妮可独处的机会。

　　第二天上午，我出差去了。妻子去医院看望妮可，在微信群里发了视频，妮可见了主人，喊着要从氧舱爬出来，但是后肢已经动不了。女儿说，这是妮可怕被主人抛弃，想跟主人回家去。下午两点多，妻子来电话，说了妮可的状态，说妮可在那里，估计也不会好了，后悔没有抱回家来，就哽咽了。

　　晚上八点，女儿接到医生电话，妮可全身抽搐，情况不妙，有可能就要离开。我打电话同女儿说，你们赶紧过去，如果不行了，就当是告别。

　　赶到医院，妮可已经没有了生命体征，妻子和我说，当时呼叫妮可时，感觉她的前肢动了一下。女儿和她母亲带着小妮可的遗体回家了。晚上十点，女儿给我发来照片，只见妮可在小床上，安详地躺着，妻子蹲在地上在给她吹风，应该是洗过澡了，吹干后，上身覆盖了毯子，边上是她的饭碗，饮水盆，和许多玩具。女儿在微信里和我说，“她是我们的亲人”。

　　和猫相处的六年，没有想过有一天猫会离我们而去这个问题。春夏秋冬，她的吃喝拉撒，我们从来都是安排得妥妥帖帖；她的喜怒哀乐，我们当成是动物的正常属性；她的撒娇黏人，我们认为是宠爱该有的样子。一家人在平常的生活中，享受着宁静、美好、和谐，在一起，有互动，暂别离，也不见得会有多么牵挂，感觉是那样的平常和自然。今天，当她突然从我们的视线里消失，我们的身边不再有妮可，她的叫声，她的身姿，她的通灵，她的可爱可人，所有的曼妙的肢体语言，永远不见了，委实难过！六年了，妮可已经融入我们的家庭，我们早已把她当成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员。

　　在没有养过宠物的人看来，这是很不可思议的事情，显得太矫情了，这种想法可以理解。我同女儿和妻子讲，不要太过于悲伤，这是迟早的事情，既然选择了，就要去面对。而我，以文字记录的这种方式，唯愿是最好的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