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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花夕拾

急雨一场残暑收

  ■由由

  午后的一场雨,收了残暑,我仿佛触摸到了秋的心跳。

  早早吃了晚饭,便急切地下楼去。

  小区里已很热闹。孩子在追逐嬉戏,更小的孩子被年轻的母亲紧紧地搂在怀里,拼命挣扎着,上半身直往前倾,试图挣脱母亲的怀抱。老人摇着扇子慢慢踱步,更老的老人拄着拐杖站在小区微型池塘边,望望天,瞅瞅地,最后目光落到孩子们身上,笑着,笑容里满是喜悦。

  小区外便是公园,更是人声鼎沸,憋了一夏的话被一阵雨淋了出来,唧唧又喳喳。

  一路上,全是风景。

  这里是舞剑的,那里是打太极的,一个个都似武林高手。曲径幽深处,有人在吐纳,有人在边蹦边吼,也有人目光直视远方,眼睛一眨不眨,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舞林高手”气势更盛。音乐各异,派别无数。隔壁的阿婆居然也在!记忆中的阿婆多病之身,有段时间不见,如今亮瞎了我的眼睛。阿婆背佝偻,臂弯曲,腿也不是很利索,大约学了才不久,舞步凌乱不堪,可她在笑啊,笑起来很慈祥。这哪像那个时时板着脸、处处找茬子的阿婆!

  公园一侧有条河,历史悠久,几乎贯穿老城区。两岸是垂腰的柳树,风一吹,得意地摇头晃脑。

  水的状态不错,雨后青绿,晒得黑乎乎的河道清理工划着小船在收捡零零落落的垃圾,白天烈日高照,趁着这时光才敢出来。清理工头上戴着一顶草帽,这种草帽城里很罕见了,有意思的是,他还特意在草帽上插了一束草,想来是个有趣味的人。

  有人在垂钓,很严肃,一声不吭,许是怕惊扰了鱼。有的桶里还空着,有的已有三两条。鱼儿从宽阔的大世界瞬间来到狭窄的小世界,焦躁不安地乱游,这里碰碰,那里撞撞。这些鱼,观赏价值不高,成桌上餐似乎也太小了点。钓鱼人喜欢的只是过程,钓鱼使人心灵宁静,人世间的纷繁芜杂统统抛之脑后。

  有人在唤我呢,往声音处张望,原来是两同事,脚踩在自行车踏脚上,恰是等红灯时。还没待我答,红灯变绿灯,两辆自行车飞驰而去,同事得意的话语随着风磕磕绊绊地钻入我的耳朵:我们去湘湖骑行!我的目光羡慕地追着那两个欢快的背影,直到背影欢快地转弯。明天,明天我也去骑个痛快!心里的欲望很强烈,差点冲出嗓子眼。

  秋,来了,大张旗鼓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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