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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湖新苗

目光因你而停留

  ■沈黄琳

  这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太阳像一团熊熊烈火似的炙烤着大地。坐在回家的地铁上,看到了一位奇怪的大叔:他身材发福,穿了一件略显邋遢的背心和一条花短裤,脚上踏着一双沾满了污渍的人字拖。仔细看看他,满脸胡茬,头发似乎已经很久没有洗了,油腻的头发丝沾满了灰尘。此刻他正脱了拖鞋,架着二郎腿,拿着一只壳已经发黄的手机大声地打着电话。“真是个粗人!”我心中默默地闪过这一句话。

  很快到了龙翔桥这一站,地铁上的人一下子多了起来,连站的位置都已经人挤着人了。这时,又挤上来一位瘦瘦的女生,嘴唇略微有些发白,眼睛看着就没有精神的样子。好不容易挤上了地铁,瘦瘦的小身板也只能侧着站立,手拉着手环,不一会就拉不住了,再艰难地往立柱边挤了过去,拉着立柱才勉强站稳。

  看着她摇摇晃晃地过了几站,车厢里的人也终于少了一些,可是座位依旧没有,只是没有那么挤了。又过了一会儿,那个女生好像连拉着立柱的力气都没有了,在晃动的车厢里一个踉跄,便倒下了。眼看着她摔倒在地上,我本能地站了起来想去扶她,没想到刚才那个大叔先我一步来到了她的身边,把她扶到了他的位置坐下了。

  大叔满脸担心地问她:“小姑娘,你还好吗?”

  那个女生微闭着双眼,弱弱地说:“我,我就是头晕,可能低血糖了。”

  这时,边上很多人都在翻找着自己的背包,前前后后很多女生也好,阿姨也好,都递过去各种各样的糖果巧克力。有一个阿姨,剥开了一颗糖,隔着糖纸递给那个女生,示意她赶紧放进嘴里。在阿姨递糖的时候,这位大叔也礼貌地把他站着的位置让了让,手里一直拎着刚才女生掉落的随身包。略微过了一会,可能那颗糖起效果了吧,女生终于睁开了眼睛,好像精神也好了很多,这位大叔从自己包里拿了一瓶水递给女生:“小姑娘,这瓶水没有打开过的,你喝一口吧!”女生有些犹豫,大叔马上说:“没有开封过的,你放心喝!”说着递给了边上刚才送糖的阿姨,示意她看下。那个阿姨看了以后说:“没有开封的,你放心喝吧!”说着话的功夫,她拧开了盖子又递给了女生。大叔看着她喝了水,黝黑的脸上盛满了温柔的微笑。又过了会,这个女生像是恢复了元气,说下一站她要下车了,大叔把拎了一路的包还到了她手里:“小姑娘,这是你的包,不要忘了。”

  看着这位女生缓缓地站了起来,走出了车厢,我绷着的心终于放松了一下,像是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下来。大叔的行为把我这个旁观者感动到不行,我远远地看着那个大叔,随之而来的是羞愧和歉意。“人不可貌相”这五个字在我脑海里不停地循环着,这位大叔,虽然看着这般的“粗鄙”,却有着一颗格外细腻的爱心,愿意在他人需要帮助的时刻,毫不犹豫地伸出了那双粗糙却又细腻的双手。

  我的目光因他而停留,我的内心因他而充满了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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