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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银杏林深处

  文/ 陈于晓

  季节,总是在声色不动中,动着声色。风,沙沙沙,紧上一阵,再紧上一阵,走进古银杏林,抬头发现,这银杏叶,一下子就金黄了。

  银杏叶,是一下子金黄的吗?也许,这只是我的一种错觉。错落在银杏林下的人家,是一天一天,看着这叶子,慢慢金黄的。而天空,也是这样,一天一天蓝着,蓝到澄澈,蓝到愈加深远了。我仰望的时候,仿佛也有老银杏的影子,在天空中轻漾着,天空是蓝色的湖泊。这些老银杏的个头,早已参天,那高处的金黄,与低处的湛蓝,相融成了某一个童话。

  也因此,来赏银杏的她们,就像是在童话里走动着。一片银杏叶,是被风吹下来的,或者是叶子枯干了,自己落下来的。这即将归根的落叶,像一只小翅膀,飞舞上一阵,然后,恰好落在了她正在拍照的手机上。在相片中,这些生动着的银杏树,它们中有的散落在山间的缓坡上,有的则起居在人家的房前屋后。

  从相片中,单看其中的一株银杏,你很难分辨出,它生活在哪儿,尽管每一株银杏,都有着不同的神态和风姿。倘若仔细看,我估计还是可以辨别的。比如,在山间的银杏,骨子里会溢出些许的野趣,与人家为邻的银杏,则大多裹着一身烟火味儿。而那株看上去特别沧桑的老银杏,它默默地跻身在银杏群落中,它是长者中的长者,令人肃然起敬。

  此刻,映入我眼帘的,是广袤的银杏林。银杏,散布在村落中,村落,隐约在银杏中。这一处叫“绿野仙踪”,不过,在深秋,这“绿野”,已成“黄野”,但依然是“仙踪”。她们,以游人的身份,在这银杏金黄的童话里,走动着,很快就走成了仙子。而当我往银杏林的深处走去时,听得你在说,云深不知处;而我则答,季节已深,又何必知处呢?

  银杏林很深,却不曾藏了林中的古寺。入了古寺,也许是需要驻留一会儿的。是的,倚着老银杏,由“寺”,我想到了诗,或者禅,或者某一首禅诗。从枝叶之间漏下来的阳光,和落叶一起,金黄着,闪闪烁烁,那是一种斑斓的金黄。风吹沙沙沙,这风吹之声,是如此空灵。脚步,抑扬顿挫着,也跟着空灵起来了。

  这诗句,这禅意,冷不丁,掉了一地。如果一定要说出来,这样的诗句和禅意,应该叫做“静谧”,那是一种特别美好的意境。远离着尘世的喧嚣,人在银杏林,心早就远了。身上风尘,早已被抖落,心中烦恼,已被一扫而空。或许,只剩下清澈的目光,与银杏,“相看两不厌”了。

  这一地的落叶,无人打扫,风也不扫。但也许,这落叶,是特意为我留着的。我想象着一枚银杏果,掉落在身上时,是怎样的一种触觉,或者像一枚小心跳吧。风在枝头,删繁就简,岁月深处的风,终究是喜欢“简洁”的,最终它会借寥寥几笔,勾勒出天地之间的辽阔。但此刻,因着银杏,枝头的意象,似乎依然保持着“纷繁”。

  几缕鸟鸣,不知是哪一阵风,捎来的。春日的鸟鸣,是落地会发芽的那一种,到了秋末冬初,鸟鸣,往往会被人家的炊烟藏了。在心旷之时,听上一二鸟鸣,一会儿就神怡了。  

  还有,总有一些小生灵,会在身边啼唱着,哪怕岁月已深。暮色起时,银杏枝头,隐约着明月一轮。在徐徐晚风中,银杏和明月,都将属于灯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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