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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客吃饭为何叫“吃席”

  自古民以食为天,但“吃”早已不是简单的温饱手段,更是一种刚需的社交方式。或亲朋相聚,或好友婚庆,或同事乔迁,一顿顿吃席总是免不了的,真是办席聚人气,赴宴撑场面,席间共追忆,举杯交新朋。当然席间也有“真干饭人”,以及只为随份子而来的“讲究人儿”。

  而一谈起吃席的故事,大家脑海里可能瞬间浮现无数名场面,毕竟安安静静吃顿饭不过是“家常便饭”,“嬉笑怒骂”才能记忆犹新。比如《亮剑》里李云龙“借花献佛”,带着魏和尚,约上晋绥军三五八团团长楚云飞,一起大闹龟田一郎生日宴;又如春晚上赵本山、范伟所演绎的经典小品《牛大叔“提干”》里,牛大叔提溜一串老鳖蛋,戏说“扯淡,扯淡,就是在这儿来的”的场景;再如一度流行网络的那首云南童谣《毒蘑菇之歌》,“红伞伞,白杆杆,吃完一起躺板板;躺板板,睡棺棺,然后一起埋山山;埋山山,哭喊喊,亲朋都来吃饭饭”。

  当然,在我们交流吃席名场面和席间故事时,可能未曾留意一种重要的语言现象,为什么叫“吃席”?咱吃的不是“饭”嘛?而且不论是否“坐小孩那桌”,不都是上桌吃饭吗?进而还会追问,“吃席”这一提法是何缘故呢?

  浙江省博物馆收藏着100多件河姆渡遗址出土的苇席,大者超过一平方米,距今已有六千年之久。在大多数人的认知里,苇席的作用就是铺床纳凉,可在新石器时代,现代意义的“床”还没出现。所谓幕天席地,据专家推测,这些苇席应该是用来盖屋顶与铺屋地,而古人的吃住、祭祀、娱乐,也就都从这一张席子展开。

  西周时期,礼制成为重要的社会法则,礼更是寓于诸物的使用过程中。席子的“排面儿”也有别以往,用席成为一件“讲究事儿”,数量、大小、纹饰、陈设位置都显示着身份等级,昭示着社会地位。《礼记》里称,“天子之席五重,诸侯三重,大夫再重”。可见不同等级不仅用席层数有所不同,每层席的纹饰也各有差异,以天子之席为例,最下层的席子是用莞草编制而成的“莞席”,质地粗糙;再上一层是“藻席”(又称“缫席”),以五彩丝线夹于蒲草,使整个席都带有五色花纹;又上一层是“次席”,桃竹枝编成的竹席;覆上一层是“蒲席”,即以池泽水草编制而成,精美非常;最上一层称为“熊席”,当然也不限于熊皮,可能采用虎、豹等猛兽之皮毛制成。

  当然,众人共处一室落座,席子的讲究就更为繁复了。首先,席子的摆放位置决定尊位不同。相信大家都熟悉《鸿门宴》里的座次片段,“项王、项伯东向坐,亚父南向坐……沛公北向坐,张良西向侍”,实际上,尊位是与席子摆放密切相关的。据《礼记》所说,“席南向北向,以西方为上;东向西向,以南为上”,而这种尊位讲究在今天的宴席之上还有所延续。其次,席子铺得高矮也彰显着身份,一人独坐的要高于二人席,二人并坐的又要高于三四人席。最后,为了保障座席的礼制不被打乱,西周还专门设置了“司几筵”一职,负责管理“席子问题”,《周礼·春官》里讲“司几筵掌五几、五席之名物,辨其须知与其位”。

  周以降,筵席制度发展逐渐完备,“筵席”与“吃席”也就顺理成章地出现。所谓“设席之法,先设者皆言筵,后加者为席”,“筵”为铺在底下的长席,而“席”则置于“筵”上,依人数而设。而不仅“民以食为天”,官也有“两张口”,诸公落座不可能只谈政事,也要穿衣吃饭,《礼记·礼运》更是点明了“夫礼之初,始诸饮食”,“坐席”也就理所当然地变成了“吃席”。而随着隋唐之际(也有学者认为是汉代)桌子的出现,宴饮也就能“上得了(桌)台面”,叫法更是产生变异,如潮汕人办席就成为“办桌”,吃席自然也称为“食桌”。

  “吃席”这类古语的沿用并非个别现象。我国历史悠久,各地文化博大精深,而这些古语就活在很多地区人民的口耳之间,即各地的方言之中。这一文化现象,传承着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具有绵延千载而不绝的强大生命力。   

  (摘编自《国家人文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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