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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坐烹茗

校友会牵出的话题

  ■风微澜

  其实这大可不必,一个人成熟的标志,就是终于不再用那些外在的、物化的、世俗的标准去衡量一个人成不成功,因为成功与幸福不能画等号,而幸福从来都是不可量化的。深情怀念,用心生活。就如同我们都希望母校越来越好,母校也希望她的每一个孩子都能幸福。

  老家来人了。

  20余年的栖居,杭州早已是我的第二故乡。但一旦老家有人来,就感觉会有一种力量把我拉回到过去。

  这次老家来的,是高中母校王校长一行,是为母校82年校庆而来。

  高中毕业已经25年了,我当初在校时的老师、校领导早已退休,所以此次王校长一行,于我而言其实都是陌生的面孔,但一见面,却还是有一种莫名的亲切。因为,他们是从我的老家来的。

  随着人的成长,“老家”的概念是在逐渐拓展的。在县城读高中时,可能只是我们村里来人了,才能叫“老家人”,等上了大学,读研究生,远走他乡,只要是竹溪来的,碰面了一声“哈了哇”就能让你心里荡起阵阵涟漪。

  老家不仅是一个地域概念,更是一个人精神的原乡,梦想的起点。正因如此,高中母校在“老家”这一概念的构成中,分量显得格外重,远比大学母校重得多。

  高中三年,破茧的痛苦与快乐交织;渴望自由却又使命沉重;还没完全明白梦想的意义却要为梦想日夜鏖战;偶尔无知地冲动,可那份单纯却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逝……这样的时光,怎么能不让人怀念呢?

  怀念,不仅是因为青春易逝和不可复来,还因为不忘初心方得始终。怀念,亦是一种自省,时刻提醒我们从哪里来,要往哪里去。

  是怀念,而不只是记得。就像我,已经记不清母校门口那条路叫什么名字了,但记得从这条路进出校门口的步履匆匆,记得从教室到宿舍穿过操场的路,记得站在走廊上看着老师拿着教案往楼上走来的样子,记得一摞摞试卷后面沙沙的书写声,记得宿舍熄灯后点着蜡烛继续刷题的场景……

  当时经历的苦,在回忆中都只是充实。这固然与记忆的“滤镜”效果有关,但更主要的是,今日之成绩,又怎能离开昨日之奋斗呢?青春就该恣意张扬,那只是表象,荷尔蒙要转化为脚踏实地的奋斗,才不枉青春,不然,有什么可值得回忆和怀念的呢?

  那时的我们是多么可爱啊,眼神清澈,面目明媚。那时我们的老师也多么可爱啊,与我们斗智斗勇只为了让我们考出好成绩。那时的我们单纯只是为了梦想而拼搏,有父母和老师做我们坚强的后盾,我们只管努力就好,为梦想拼搏的人都是最美的,因可爱而美丽。

  直到若干年后,在社会上闯荡,经历了生活的艰辛,我们渐渐明白,学习的那点苦,真不算什么。所以我们更加怀念,更加感恩,感谢曾经努力的自己,感恩高中三年遇见的老师、同学,感恩有你们陪我们走过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段时光。

  此次校友见面会上,当得知我就是从事文字工作的,王校长脱口而出:“刚好,我们校庆在征文,你也可以写一篇。”于是,有此一文。

  也许真的只是因为忙碌,也许其实与忙碌无关,只是人太容易沉坠于琐碎,把心门关闭太久了。静下心来,让自己写一篇回忆的文章,何尝不是一种暂时从都市喧嚣的抽离?我们需要这样的契机,用心灵去感受生活。

  就像82年这个时间节点,为校友们的相聚创造了契机。契机,是时间的馈赠,而用心生活的人,总会收到时间赠予的珍贵礼物。

  其实,同学会也好,校友会也好,经常会让人生出时过境迁、物是人非的感慨,甚至难免让大家互相去比较自己过得好还是不好。其实这大可不必,一个人成熟的标志,就是终于不再用那些外在的、物化的、世俗的标准去衡量一个人成不成功,因为成功与幸福不能画等号,而幸福从来都是不可量化的。

  苦与乐是生活的基本构成,没有真正体会过生活之苦的人,也从来不会真正享受到生活的快乐。所以,无论是苦还是乐,都值得用心去体会。所有用心生活的人,都会是幸福的。

  82岁的母校也是幸福的,如同一位耄耋老人,她经历了所有该经历的,她的人生无比丰盈。但其实,82岁的母校,依然年轻啊,是幸福让她年轻,因为从她温暖的怀抱里,走出了那么多优秀的人,如你,如我。

  怀念母校,就如同怀念我们人生路上最重要的一个驿站。在驿站,我们休息、补能,我们回首、展望,我们经历最重要的成长,我们静一静,收拾好纷乱的思绪,继续出发,奔赴人生的下一站。

  法国思想家帕斯卡尔说,人是被废黜的国王。人具有高贵的灵魂和精神追求,但在现实生活中,人们往往受到各种欲望和外界因素的影响,失去了内心的王位。人的一生都是在为恢复失去的王位而斗争,这就是为梦想拼搏的过程。这个过程有苦有乐,而幸福就在其中。

  深情怀念,用心生活。就如同我们都希望母校越来越好,母校也希望她的每一个孩子都能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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