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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湖新苗

读《天堂旅行团》有感

  ■王少杰

  每一个凡人的灵魂都曾孤零零躲在黑暗的角落,面对喧嚣的世界,连哽咽都试图掩饰,只有荒诞的身躯背后淌出的血泊和空洞的眼眶当中残留的泪水,能够坦诚地发泄绝望。襁褓之年父亲无情的抛弃,而立之年母亲接连的意外,困窘之际挚爱坚决的背离——老天出于同情而赏赐给他的月光都似这般朦胧,远远望去总有温存,触手将及时却又转瞬化为泡影。

  这是一趟疯狂的旅行:一名癌症晚期的患儿,同一个抑郁到试图自尽的“疯子”,开着辆时不时抛锚的破旧面包车,潜入他乡。那个孩子,像是短暂的琥珀,在病魔的剥蚀下渐渐褪色;那个男人,像是冰山边的山岩,正从内心深处开始悄然迸裂,而各自对于这般虚弱的彼此,却似乎是阴霾背后最后的一缕阳光,沮洳地里最后的一抹芬芳,是不得不降临的黑夜中唯一能让自己拖着无力的躯壳找到回家路的温柔月光。

  很多人都曾想过死,因为乏累,因为绝望,因为失去一切值得爱的东西,因为永远得不到真正的所欲。人们一次次宽恕残酷的现实,却又一次次看着现实再一次无情地踏碎幻想,因此厌倦,因此无力,因此悲愤,却无处宣泄,无处逃遁,无处补偿。

  我们总是尝试用无数鸡汤宽慰着遍体鳞伤的心,总觉得一切安慰性的文字是空中楼阁,是乌托邦,是象牙塔,却又不得不依赖着这些看似毫无生气的文字苟活。而书中的这一句话却不同,这简简单单的文字,道尽了命运的辛酸:“一无所有的时候,说明你该拥有的,还未到来。”春天未来的时候,遍地冰雪;黎明未至的时候,鬼影重重。那些选择一死了之的,或许永远躺在了那片茫茫雪地,或许永远留在了那夜漆黑一片。而正活着的我们,得到或是部分得到所苦苦追求的,不过只是因为撑到了那年的暖春,撑到了那天的破晓。

  “死亡是个必然会降临的节日”,我们无法把握生命,而这诡异与神秘,则正是生命的魅力,也正是因为生命这妙不可言的可塑性,让我们见证了太多精彩的人生,也慨叹了太多亘古的遗憾。畏惧死亡是一切生物的本能,可是在命运的捉弄下,有那么多人能够逆转本能,同死神相拥,我们或传达同情,或示以悲哀,或斥其懦弱。但一次次的扼腕,都在不断诉说,“我们必须活下去,不是为了过去的每一天而活,而是为了将来的每一天而活”。

  生活需要耐心,需要所谓的“画饼”。这里的“画饼”,不是脱离实际的天马行空,不是居心叵测的损人利己,也不是懒惰成性的黄粱美梦;而应当是自我救赎,自我饶恕,自我解脱。我们要学会等待,要学会期盼,就像在阴雨中盼望着彩虹,在大浪中盼望着贝壳。这块饼,或许真的可能在天上,永远不掉下来,但在有限的生命里,却能支撑起无数个难以入眠的夜晚,能挽回无数个走上不归路的魂灵,能替我们铿锵回答活下去的理由。

  痛苦并非盖棺定论,绝境并非形影不离。其实,抑郁的大多数都患上了“受害者心态”,似乎一切都在捉弄自己,一切都在嘲讽自己。但,这个世界开满了花,洒满了阳光,流满了小溪,无人能捕捉你的眼球和心脏,强行安放在这个世界的美好之上,只有当你自己愿意采撷一朵花栽种在自己的心里,你才能明白,你有多么想继续活下去。

  如果说有机会,我希望每个人的心都活在孩童时候。那时的我们,一切的悲伤都躲不过夜晚一场美梦的净化,一切的烦躁都拗不过一顿大餐的奖赏;那时的我们,绝不会把死亡挂在嘴边、藏在脑海里,只是在躲进被窝的时候不断期盼着明日的快乐;那时的我们,愿意等待,愿意热爱,愿意简单,愿意纯粹;那时的我们,都会活得出奇快乐、出奇灿烂。

  实在笑不出,便大哭一场;实在放不下,便找个肩膀依靠。

  那天堂的神啊,总是在夜空中撕开一条口子,向世间抑郁的凡人贩卖限时的月光,请不要错过,或许月光在天亮后便化为虚无,但那人儿啊,却将会有一段新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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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憾是一个存在,不追也罢
菡萏香连十顷陂
大树王国西天目山
读《天堂旅行团》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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