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显一
1987年初春,我参加工作不久。一个阳光明媚的休息天,我和沈洪相约去杭州西湖玩,去之前,我给在杭州第一棉纺厂的发小徐爱芬写了一封信,表示,如有空希望能一起游玩,爱芬回信说好的。
沈洪和我是一起招进来的,他分配在坎山,我们有点转折亲,所以联系比较多。我们俩坐公交车来到杭州,按照约定,先去了位于拱宸桥的杭州第一棉纺厂,在厂门口见到了在此等候的爱芬。爱芬家和我家是同一个生产队的,我们从小一起读书,她长我一岁,高我一个年级,后来进了杭州第一棉纺厂,属于农村合同工。那天,她手里撑着一把精巧的遮阳伞,时不时地夹几句杭州话,带着我们一起游了西湖。
下午,我和沈洪告别了爱芬,在湖滨乘坐315公交车回萧山城厢镇转车。
到了萧山汽车站,发往乡镇的末班车已经开走了。我和沈洪有点蒙了,回不去了怎么办?我们想到了找旅馆。湘湖旅馆就在市心桥边上,服务员说,住旅馆要有介绍信或者证件的。我们参加工作也才几个月时间,没有工作证,怎么办?我突然想起,我们招工是由县农业银行招聘的,去找农业银行或许是个好的选择。我和沈洪来到体育路的农业银行萧山县支行,进了边门,传达室里面一位上了年纪的师傅问我们找谁?我们把来意说了,希望能帮我们开个介绍信,解决我们的住宿问题。师傅看着我们一直不说话,我不禁哑然失笑——一个传达室的师傅,怎么能帮我们开介绍信?不过我还是灵机一动,向这位师傅要了一张白纸,要求师傅在右下角盖一个报刊收发章。不管是否有用,我们谢过师傅,拿着这张纸就走。
天色快要暗下来了,刚好看到附近马路边的墙上有个“悦来旅馆”的箭头指示,我和沈洪索性按图索骥,找到了这家“悦来旅馆”。神奇得很,这张“证明”派上了大用场,旅馆工作人员凭这张“证明”,给我们办理了住宿手续。我和沈洪付了5元钱一人的旅馆费,便在这家简陋但不乏温馨的小旅馆,住下来了。
时光如白驹过隙。沈洪刚做爷爷不久,发小爱芬已经成了故人,欢庆伯伯泪水涟涟地告诉我事情的经过时,那种痛彻心扉绝望无助的模样令我难忘。小时候爱芬的形象又浮现在脑海里,个子比同龄人要高,喜欢打扮,伶牙俐齿的,1987年春天的西湖半日游,她手里撑着一把阳伞,像个姐姐一样地照顾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