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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人脸谱

笑对人生的战友大伟

  ■木瓜

  在闫村,他守护着家,守护着太爷留下的乡情,守护着这片纯洁的黄土地,一待就是大半辈子。大伟有一个儿子,两个女儿,三个孩子都是大学毕业,尤其是小女儿最为优秀,在美国读了博士,回国后在重庆搞科研工作。如今他的孩子们也都有了自己的家,有了自己的孩子。你看,时光就这样轻易地溜走,大伟的额头上,留下了三条皱纹,长长宽宽厚厚的。

  清晨,小雨一直在下。6点整,一曲《东方红》的电子音乐从不远处传来,紧接着是“铛、铛、铛……”的六下钟声,把古城西安从睡梦中唤醒。

  大伟住在我的隔壁,天蒙蒙亮就起床了,那一阵钟声刚停,他就跑过来敲我的房门。正站在窗前寻找着钟声方向的我,听到敲门声,赶紧去开门。我疑惑地问大伟,这是钟楼上传来的声音吗?大伟回答,不是,那是报话大楼的报时音乐。

  报话大楼,又称西安电报大楼,建于1959年。大伟用手指着前方说,从我们住的南方酒店往北,过两条马路,高高矗立着的方型塔楼,就是报话大楼。那是一幢苏式建筑,保留着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的建筑风格,四面嵌设巨型大钟表,是西安市的地标性建筑之一。我们听到的那首报时曲《东方红》,从1963年开始播报,每小时报一次,至今都没有停播过。

  大伟,姓彭,陕西渭南市富平县人。我与他同年入伍,他小我一岁,在班里我俩的小木床紧挨在一起。大伟微胖结实,身体倍儿棒,无论当年还是今天,诚实厚道的脸上永远带着微笑。

  一路上,大伟不停地介绍西安城的变迁与历史,让我惊讶不已,一位老实巴交的农民兄弟,怎么会对古城的风土人情地理环境历史掌故了解得如此清楚。当他讲到他们老彭家与西安城的渊源,我方才醒悟,要不是在民国初期他们家发生了一些变故,他彭大伟可是响当当的西安城里人,一位富家子弟。

  东县门北街17号,如今是一片居民小区与商业高楼的混搭地带,大伟家的故事应该从这条街说起。一百多年前,那还是在大清朝,大伟他太爷就在东县门北街咸宁县署的边上,开设了粮店和磨面作坊,由于经营有方,生意兴隆,逐渐掌控了当地的米面市场,几十年经营下来,彭老太爷在北街又置办了众多房产与门面,到了民国初年,彭家已是小有声望。可不曾料想,树大招风,让贼人给盯上了,就在“西安围城战”前夕,彭老太爷被人设局陷害,弄得个倾家荡产。因当时时局动荡,西安城被围,政府无人来理会彭家这一摊子事,彭老太爷也只能自认倒霉。幸得当时已在政府部门任职的大伟他爷爷,花钱将其中的一处房子给赎了回来,那是一个带有前后花园的大院子,门前的马路上还有牌楼一座,上书有“秦省首县”四字。

  上世纪三十年代,彭老太爷离开了西安,归隐乡里,顺便还将最疼爱的小孙子(大伟的父亲)带在身边。在富平老家,老太爷还有一百多亩的土地,他们将土地租给他人耕种,依然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

  九点,我们已站在汉中平原与陕北高原的过渡地带,这里是闫村村,是大伟的家。

  四月末的富平,吹来了春天里最后的凉意,风轻轻地拍着我的肩,黄土地上微微泛起涟漪,到处是绿色的涂鸦,麦苗一层层一圈圈一片片,铺天盖地,漫无边际地向着远方,向着黄土高坡延展。大伟说,早几天的风还大着呢,劈头盖脸地带着沙尘,幸亏昨天午后的那场雨,将天空清洗得干干净净。

  村子里伸出无数条宽宽窄窄的路,散向四方,路旁是高高矮矮的杮子树,大伟家的院墙外也是一片柿子林,二十来棵树已种了有靠十个年头,前几年大伟还专门给我寄来他们家的柿饼,那柿饼个大、霜白、底亮、质润,特别甜。富平柿饼是富平县特产,中国国家地理标志产品,它有四个特点,甜、软、糯、无核,入口即化,甜美入心。

  闫村村有个奇特的现象,几乎家家都养羊,大伟家也养了三只奶山羊。富平县是全国最大的奶山羊养殖基地县,存栏数高达65万只,据说与新西兰、荷兰、澳大利亚等畜牧业大国相比,富平县的奶山羊存栏数也毫不逊色。富平年产羊乳23万吨,全产业链产值达300亿元,富平奶山羊同样是中国国家地理标志产品。大伟家还有18亩地,种有麦子、玉米、苜蓿,苜蓿是专门为奶山羊提供的饲料。

  大伟在部队一共待了五年,后四年一直担任司令部干部灶上士。1981年12月,他从部队退伍,开始了新的生活,耕地读书,娶妻生子,忠厚传家。在闫村,他守护着家,守护着太爷留下的乡情,守护着这片纯洁的黄土地,一待就是大半辈子。岁月缓缓,丝滑而过,大伟有一个儿子,两个女儿,三个孩子都是大学毕业,尤其是小女儿最为优秀,在美国读了博士,回国后在重庆搞科研工作。如今他的孩子们也都有了自己的家,有了自己的孩子。你看,时光就这样轻易地溜走,大伟的额头上,留下了三条皱纹,长长宽宽厚厚的。

  我曾经问过大伟,闫村村最缺的是什么,他的回答是“水”。他小时候家里院子中有一口水井,三十多米深,用木辘轳就能把水给打上来,而现在村里的几口水井,已打入到岩层下面300多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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